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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2年拍卖排行第九名 朱德群 白色森林之二
作者:管理员    发布于:2013-02-07 12:29:45    文字:【】【】【
摘要:2013年02月01日16:08 来源:雅昌艺术网

朱德群《白色森林之二》

白色森林之二 油彩 画布(二联作)朱德群

类    别:西画雕塑>油画

创作年代:1987年作

尺    寸:130×195cm;130×390cm 

作品简介:

1987年《朱德群画集》国立历史博物馆 台北 台湾(图版,第74-75页)2006年《朱德群》皮耶尚·雷米编?ditions de La Différence 巴黎 法国(图版,第160-161页)2008年《朱德群88回顾展》国立历史博物馆暨馨昌股份有限公司共同出版 台北 台湾(图版,第142-143页)已展出 1987年10月「朱德群首度回国邀请展」国立历史博物馆 台北 台湾 2008年9月19日-11月23日「朱德群88回顾展」国立历史博物馆 台北 台湾

拍品说明 借古开今的写意万象朱德群以西方绘画理论,延续中国水墨中「点」、「线」、「面」的美学形式与概念,衍生出精辟的表述,为中国现代美术史在二十世纪中叶与西方艺术冲撞、激荡、裂变,交融而新生的发展进程,擘划出一个重要精彩的里程碑。朱德群对于中国绘画的启蒙,源自于在杭州艺专求学时期,在研习西方古典绘画技法并且接触前卫画派的创作思维之同时,更在潘天寿、张光及李苦禅等水墨名家的门下,习得「借古开今」的概念,寄托传统「神似重于形似」的写意精神,以探寻从写实,以至变形,最后而至抽象的艺术途径。其中潘天寿对于朱德群在中国绘画理解上的影响,尤为深远。

潘天寿推崇将道家「吐胸中之逸气」的无为自然观,应用于艺术创作,朱德群毕生奉为圭臬;而在古画习作训练,潘天寿则力推门下临摹宋、明、清大家之作,因此朱德群与当时同窗如吴冠中及赵无极等人,对于石涛、八大山人、吴昌硕等人作品理解十分透彻,亦为这几位现代大师在未来开辟现代艺术新语汇时,提供了深厚的传统美学根基以及文化养分。师法自然的心象风景保罗.盖医生于1965年在上萨瓦地区举办了乡村艺术节,朱德群赴邀前往参加;在盖医生家逗留期间,去了一趟霞莫尼,登上阿尔卑斯山之屋脊伯朗峰,俯视白雪覆盖的山岚美景,大自然壮阔的景观深刻烙印在朱德群心中,就这样在心头萦绕,直至1985年在日内瓦开画展,于旅途中遇阿尔卑斯山大雪,这次给他的冲击,将酝酿了二十载的景色,像火山爆发似地一股脑喷射出来,从那时起展开了《雪景》的系列创作。其夫人董景昭女士提及,尔后每年逢降雪时,他仍有些激情、欲罢不能。此系列以雪景为题的作品,充分展现出朱德群融贯东西绘画观念与技法之长的体悟与功力,可视为其艺术生涯中极具特色的创作巅峰。《雪景系列》在现存海内外出版朱德群画册的著录中,据记载双联屏仅有约六件,而艺术家于1987年所创作的《白色森林之二》(Lot 11),更是这系列的双联屏中珍罕的大尺幅巨作。朱德群在《白色森林之二》中,扬弃针对山林细节的描写,运用挥洒飞白、滴落流溅种种技法,以不安定的形体与色彩,捕捉瞬息万变的雪景,呈现出大雪纷飞的动态美,截然迥异于中国山水画较为常见的静态雪景寒林。画间朱德群错落以墨色的写意笔触勾勒,并以半透明的色调铺陈,捕捉了远山间云雾、雪气流窜的缥缈氛围,组成多样的空间感,线条笔触间直率的感情流露,或许看似源自西方抽象表现主义的启发(图1),但其间浓厚的中国本质却清晰可见。

相隔了二十余年,朱德群笔下挥洒出的雪景,已远远超脱了他当年在阿尔卑斯山上所见风景的凿实描绘,在精神层次上,观者却能在其历经多年思忆、反复沉淀而重新构建出的心象风景之中,超越时空地连结、体验到艺术家内心当下最初那一份激昂的感动。这也印证了王维的画论中曾提「肇自然之性,成造化之功」的概念,中国文人自古以降,代代相传从不在户外写生临描自然的传统,推崇师法自然造化,以自然孕育于胸,将曾经以实际感官所聆听过、观看过、呼吸过的自然,进而内化对于有形风景的体验,并升华为无形的感悟与冥思,在书房案内咫尺的画面上,随心所欲地畅写千里之景。朱德群《白色森林之二》所再现的心象山水,正是紧紧相系中国文人传统的精神哲思,回归自然却又挣脱自然写实形象绑束的艺术表现,或也能与莫内以抒情之笔捕捉印象中浮光掠影的《睡莲》可相互映衬(图2),亦呼应了法国艺评家皮耶·卡班那在观看朱德群的作品后,所下的结语:「真实的绘画来自回忆」。

山水中的点、线、面西方绘画技法,往往透过颜料的厚度与色彩交互堆栈,来创造视点层次与深度,而在中国传统绘画中的山水空间构造,则取决一落纸的瞬间,运墨操笔的功力;基于水墨单色不宜作大面积渲染的特质,于是古人深入研究而开发出各式「皴法」─藉 由「线」的交织、组合,在宣纸上来表达山石的质感描绘,也就近似于西方油彩所砌迭出的「肌理」,而构成了中国水墨画中「面」的视觉效果。《白色森林之二》精湛地在西方创作媒材中,体现了中国绘画以线构面的传承,朱德群以曲折跌宕的线条,细密地构织出整体画面中丰富的层次感,而他在此处的运笔,更宛如唐代怀素《自叙帖》中不拘成法、笔意相连的狂草律动(图3)。直率劲逸的墨色笔锋,刻划出疾骤的力道与节奏感,灵活地朝四面八方自由地放射,倏忽穿梭、交织成如树枝般的网状构图,陪衬出前景纷纷大雪如白瀑般从天而降、激昂飞洒的动态美感;而退隐于朦胧之中,则可见豁畅流转的大排笔墨韵线条,蕴藉了充沛的韵律感以及生命力,倘若「奔蛇走虺势入座、驰毫骤墨列奔驷」般,牵引着观者视觉起伏的动线,和艺术家一同环顾这一片白茫茫之中,枯枝残干错落其间的寒林冬景。朱德群透过《白色森林之二》中奇巧的线条布局,完美表述了草书兼具速度、韵律以及信手拈来的特质,并精准转化至绘画表现上,《雪景系列》的创作不仅带给人们为之惊叹的视觉美感,细细品味此幅巨幅作品处处缜密的用笔巧思,其深厚的书法底蕴更是表露无遗。苍茫纷飞白雪覆盖下的的森林,在动态中又见些许低回婉约,交融成一片荒寒山野的林间雪景;然而,朱德群在《白色森林之二》画面其中,却又间以青、红、黄的点状装饰,为原本寥寂萧瑟的景色,带来隐然生机的暗示,纷飞的点状白雪,更为黑、灰、白浓淡相间的水墨色相,增添视觉意趣。值得注意的是,遍布于画面中穿插的色彩泼点,在蒙蒙白雪寒林中,具有重要的「点景」视觉效果,近似的处理手法,亦常见于吴冠中的绘画之中。其于1983年所作的《汉柏》(图4),和朱德群的《白色森林之二》两者在对于风景中「点」与「线」所作出的诠释及运用,皆清晰地朝向抽象的发展推进。朱德群曾说:「在我的画面上,其色彩和线条从不是偶然的,它们相和谐地达到同一目的:激活光源,唤起形象和韵律」。

乍看之下,朱德群以及吴冠中色点泼洒的布局,判若皆依循了西方抽象表现主义所强调的思考轴线─「自动性」的随机书写,实则两者的表现技法是截然不同的。吴冠中在《汉柏》中透过「滴漏」而生的线条所流淌出的美感,来自于偶发、随机性的驱动;而朱德群《白色森林之二》中漫天飞雪的飞白泼洒,以及随心所欲的狂草线条,其在精神层次上的自由度与吴冠中不分轩轾,而技法上所展现自然随性的意趣,其实是经过严谨训练、缜密思索后所洗炼出高度掌控力的从容布局。朱德群与吴冠中向来深厚寄情于自然的笔下,这些游离在抽象与具象、有形与无形之间的点与线,在意境上,正如同中国古代诗词中所描写飘零点点的落花雪片,抑或是卧柳苍松的线条化身。而回归到美学呈现的探讨层面上,「色点」的使用,则再次揭示了朱德群抽象探索历程与中国传统书法、绘画密不可分的一脉相承。北宋的范宽、郭熙及李唐以独特的「皴法」及空间构图,成就了中国山水画辉煌的时代,转至南宋水墨苍劲派,马远、夏圭画面中所湛生的「苔点」技法,则为中国水墨技法推向另一个更为完熟的高峰。「苔点」的缘起,是为了因应马远、夏圭为画江南之景所需,南国常是烟雨袅袅,有别于北宋画家以「小斧劈」皴法干渴笔路所钩勒出的北方原野山石,因而发展出了以墨色点绘出山崖石缝所堆生莓苔的江南土石特色。「苔点」为后代水墨名家黄公望、沈周、文征明所承用,并将苔点在山水画中「亦草亦木,非草非木」的功能发挥地淋漓尽致。从「苔点」技法的发展沿革,可见古代画家以写实的意图出发,以「点」表达草痕石迹,衍生至趋向写意的概念,以抽象「疏、密、聚、散」的笔墨意趣,来增添山水画中的生气。当站在抽象与具象朦胧的临界点上,朱德群早于1960年代即便开始进行对空间与物象的拆解,在错综复杂的线条间,置入以浓厚颜料勾勒出的小方块造型元素(Lot 107 及 Lot 140)。

而自杭州艺专习艺以来在艺术探索的道路上,朱德群之于吴冠中向来维持着亦师亦友的密切交谊与互动,吴冠中于1980年代以「风筝不断线」风格蜕幻出其艺术生涯的创作高峰,用色点来借代自然中简约化的具象之物;其造形、色彩上的表达语汇,正与朱德群早期的抽象路径不谋而合。石涛的《万点恶墨卷》(图5)或许能为朱德群及吴冠中擅以「点」和「线」的元素来组构画面的灵感来源,作出探本溯源的最佳批注。两位二十世纪的现代艺术大师同以西方绘画理论出发,探寻中国水墨美学形式与意念的再生可能性,进而各自衍生出精辟的表述。朱德群步入1980年代后期,在《白色森林之二》中则更上层楼,他将过去1960年代的方块几何造形,再度推演、进化成石涛笔下「风雪雨晴四时得宜点…有墨无墨飞白如烟点」─以更简约、自由的泼洒色点,点缀于流畅恢弘的书法线条之间,更引介「飞白」笔法来阐述西方「光源」的概念,重新组构以自然为依归的表象元素,淬炼出超脱有形风景的无形幻境。中国文人绘画自宋代以降,古往今来一千年,朱德群遇合东西大成,《白色森林之二》旖旎诗意的梦幻山水造境,归结出一个令人雀跃的艺术新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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